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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通证券李迅雷:今年房价不会跌 股市看好新兴产业

股票来源:时间:2016年02月22日 08:44 编辑:中商情报网

金融市场动荡等诸多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还是我们所面临的人口老龄化,而且西方国家经济改革不彻底,大家都喜欢通过量化宽松这样的麻药来缓解经济的压力。但是你上了麻药不动手术,那么你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李迅雷如是说。

《首席对策》高端访谈的第二期,第一财经记者李策专访海通证券副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

谈及大家关心的房地产市场,李迅雷认为,至少从今年来讲,房价还没有到达一个下跌的时机,今年应该要维稳二线城市,它的发展空间更大。

对于资本市场行情,他认为由于A股市场管制的特殊性,投资机会在高估值的板块里面,建议配置新经济,新兴行业还有并购重组的国企改革等,今年中小创板块的机会,应该比大盘蓝筹股要多。A股市场今年就是一个结构性的机会。

此外,别开生面的是,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还认为在PPI已经接近于连续四年为负的情况下,迫切要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供给侧,而是需求侧,因为前者是长期要做的慢活,后者是为了避免风险发生的急事。而要刺激需求,不能让农民工加杠杆来增加需求,而是应该扩大政府支出用于民生,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和福利水平,缩小贫富差距,即政府加杠杆,让政府出钱买房作为低收入群体的廉租房

第一财经李策:您好,首先我们聊一个轻松的话题,现在很多国家比中国人更加盼望着过春节,他们看重的并不是我们的春节文化,而是春节期间大量的疯狂抢购团到去扫货。据统计,这个春节海外46%的奢侈品进了中国人的腰包,但是我们的人均GDP排在了全球的八十几位,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现象?您觉得它反映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们中国人还是有超强的购买力?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对,中国人的购买力,过去在几十年当中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因为中国在过去30年当中,我们的GDP增速应该也是全球最高的,而且消费水平也随着收入的提升而提升。但是对于购买奢侈品这种超强能力,我觉得是有两方面的因素。

第一个的话,就是我们人口基数很高,所以在这个方面的话,只要有一定比例的人口。比如说在我们整个中国总人口的2%、3%,这部分人如果说他的收入水平提升很快的话,那超过发达国家那些水平的话,那这部分人的比重大概要达到了三千多万,那么他们如果一旦到海外去购买的话,就相当于一个国家一个中小国家他们的这样的消费能力。

第二个方面的话是因为我们的奢侈品在国内的话,它的关税太高了,而在国外的话,你可以进入到免税商店。所以这方面的话,扣除关税因素的话其实这个奢侈品要比中国买到可以便宜很多。所以他到海外去购买奢侈品的话,其实与其说是一种对奢侈品的一种购买能力来讲的话,不如说是一种经济行为,他们如果把这些奢侈品在国内卖出去的话,他们还可以赚到不菲的差价。

旅游消费统计数据水分大

第一财经李策:我看到您最新的一篇研究文章《中国旅游爆发式增长背后的真相》,有观点说我们国内的旅游收入也被高估了一半,而且有几个扭曲就是对于这个境外旅游这方面,一个是出境与出国之间的扭曲,还有就是人数与人次之间的扭曲和旅游与购物之间的扭曲,这方面应该怎么样理解?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这方面,其实我们不能够看表面的数据,就是表面的数据,看上去好像我们已经是达到了发达国家的水平,因为我们去年出境旅游人次是全世界最多的1.2亿,美国的话也不过是六千多万。而且我们在出境人均消费水平也是全球旅游者当中最高的,但是在这个背后的话,我们必须把它给细分化,第一个来讲的话,我们所谓的出境,大概有一半人是港澳游的,就扣除港澳游之后的话,我们可能也就是五千多万的人出境。包括去台湾的,那么这个也不能算是出国。所以说出国的数量来讲的话,要打个对折。其实的话我们出的国是离中国比较近的国家,比如说像东南亚国家跟日本。真正到欧美的数量就更少了,说明越是长途的话,它费用就越高。那么这是第二方面。

第三方面来讲的话,就是我们这里面出境的人数占我们整个人口的比重还是很低的。按照我的算法,如果说有一部分人群他是多次出国的话,把这部分多次的部分去掉,大概一年也就是3700万左右的人口出过国的。那么这个人群占的比重又更低了,当然即便是这么低的一个比重,我们出国的人数大概也是日本的两倍以上,因为我们国家的基数比较大。那么至于在其他方面的话,购物占了我们消费的很大比重,这不能够说是旅游消费,它其实应该是算在我们的商业零售这个消费里面。那么它实际上是转移了我们消费的场所而已,我们这个消费应该是在国内消费的,但是它因为在国内的关税太高,所以说他到海外去购物了。

所以说这部分不能算旅游消费,至于在国内这部分的话,我觉得可能跟我们各地为了吹嘘自己的产业升级,第三产业服务业的发展,而且各个地方都在打造自己的旅游品牌,所以把这个旅游数字,把旅游消费的这个数字有虚报的成分在。所以对这方面,我们还是需要有清醒的认识,在目前这么一个大数据的时代,你任何作假的东西,其实都是瞒不过我们这些相关的一些数据的。比如说我们可以通过携程,通过其他一些旅游网站,你会发现这些数据跟我们现在各个地方所报的数据,还是存在有比较大的差异。

第一财经李策:比如说中国人到日本去疯狂抢购马桶盖,这样一个行为能够体现,是我们的供给端出现了问题?还是说用此来推断急需解决供给侧的问题是以偏概全呢?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对的。我们可以看一下,我们到日本去购物的人数,那么也就是几百万人,不会超过一千万的。但是你一千万的人购买,在这个里面如果有一半的人购买马桶盖的人,也就是五百万。但是在中国的话,可能至今还没有用过马桶的人,可能至少有五千万以上,也就是它的十倍。那么这就说明什么,我们目前来讲就是国内还是存在着贫富差距现象比较明显,尤其是在我们中西部地区落后地区,大概30%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用上清洁的饮用水。所以我觉得这个供给上面是有问题,但是更多的问题还出现在需求端,就是我们应该提升这些落后地区的贫困人群的他们的收入水平,提高他们的福利水平。这样的话才能够更加,我们现在这个习总书记也提到要精准扶贫,我们就要把这些人群的收入水平提高,才是能够提高我们整个社会的福利,缩小贫富差距。

房价还没到下跌的时机

第一财经李策:您另一篇文章《房价如何看——从人口现象到货币现象》也令我非常印象深刻,我们的房地产市场已经经历了16年的繁荣,是不是也该跌一跌了,因为如果说从2011年到现在,已经从一种人口现象变为了货币现象,而货币的流动性又大于人口的流动性,那是不是说房价会有一个猝不及防的普跌,您怎么看?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首先我没有能力来找到拐点,什么时候下跌,什么时候不跌,或者是哪些部分会跌,哪些部分不会跌。因为它本身是个市场,市场是不可测的,而且市场影响它的房价的因素也有很多很多。就是我们确实是很难来判断,但是在目前这样的经济状况下面,我是不希望房价下跌的,因为房价如果一旦下跌,尤其是出现这种踩踏事件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我们金融危机就爆发了,那么这个跟我们的稳增长的基调还是不相符合的,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所以我的基本的判断,我觉得现在还没有,就是至少从今年来讲的话,房价还没有到达一个下跌的时机。我们首先一线城市房价现在还是限购的,它这个货币现象,这个资金还是在往一线城市流动,那么支持它的房价。从目前一线城市在国际上的地位来讲的话,它确实也不亚于比如说日本的东京,美国的纽约。因为我们不仅有强大的人口基础,而且我们中国的这个货币的供应量,已经是全球第一了。所以说从这点来讲的话,我们不能够用一个非常单一的思维来判断,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提醒我们,目前的房价水平确实跟我们的总体居民的收入水平来讲,那是比较离谱了,目前房价这种虚高的现象,还是比较明显的。但是我们所以说要怎样能够来处理好这个市场虚高的问题,能够进一步通过结构性的调整,我觉得房价合理的是应该有涨有跌,这样会比较合理。

所以我觉得关键问题来讲的话,今年应该要维稳二线城市的房价,因为二线城市的话,它的发展空间会更大,它的人口还会再集聚,那么它的公共服务跟我们产业的规模机制这方面,会有一个比较好的一种相互支持。所以我觉得现在来讲,还是要维持整个房地产市场的繁荣。

需求端刺激仍是当务之急

第一财经李策:看一下一月份的这个金融数据,一月份新增信贷有2.51万亿,可以说是创出了一个天价,有很多媒体说,内地银行狂放水,新增信贷破记录,那这些新增的贷款到底流向了哪里?是不是到了一些地方融资平台,因为我们看到2014年,就是国家明令禁止,就是向地方政府放贷,但是现在的话,有这样的一个趋势,您觉得它对于我们调结构稳增长,或者说向八部委联合发文件说我们的金融要支持工业改革,要利用流动性工具来促进工业的转型升级,是不是说稳增长已经开始发力?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首先来讲的话就是信贷的这个大幅的增加,还是跟我们商业银行的行为有关系。因为作为商业银行来讲的话,目前随着利率水平的降低,它的利差越来越小,所以它又要背利润增长的指标。所以你要让银行再继续增加利润的话,它只有扩大信贷,那么才能够使得它的利润在去年的基础上又有所增长,否则的话,如果信贷不增长,它利差再缩小,那么基本上它的利润就完成不了今年的任务。所以在年初它的放贷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第二个方面的话,确实市场也存在这方面的需求。因为随着经济的下行,债务率的水平都在提升,所以说有很大一部分的话,它还是有这种借新还旧这方面的压力,所以说你讲的地方融资平台,它肯定是要有旧帐要到了,怎么样用新账来还。那么另外方面的话,还有一些,这些利息部分,它要支付。你也还是要通过信贷规模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作为稳增长方面,我觉得应该也是不可否认的。

因为今年稳增长的任务,它的指标实际上在去年第四季度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说现在这个一月份的贷款的大量增加,其实都是去年已经准备好的那些项目。那么这方面,从放贷这个过程来讲的话,确实反映了我们的商业银行跟西方的商业银行的不同之处,我们可能有更大的这种盈利偏好,而西方的话,它有更多的这种防风险的偏好。他们的话是通过裁减人员,通过压缩信贷来维持自己的经营业绩的稳定。而我们的话,可能有更大的风险偏好。

第一财经李策:那是不是意味着清理多时的这个地方融资平台又要卷土重来,而市场担心的这个四万亿拯救经济也会重演?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要这么来看,首先来讲的话,地方融资平台它的规模,人大全国人大常委会对它核定不超过16万亿,所以这个上限还没有破,就意味着地方融资的规模还是受到约束的。那么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就是说明受到约束。但是另一方面的话,地方可以通过PPP这种模式来扩大它的投资规模,那么这样也是需要银行的信贷支持,信贷资金来进行配套的。所以我觉得这方面是应该要考虑到的因素,就不能简单的认为好像是地方政府的规模,债务规模要增加了。

第二个所谓的叫对四万亿的担忧,因为这一次一月份的贷款增收是超过2009年同期的规模,那么是否又意味着四万亿的投资,那我觉得也不能这么去理解。因为我们整个投资增收逐渐在下来的,当然因为基数上升了。去年我们的固定资产投资增收是10%,今年的话可能是略有下降,增加还是在增加,但是增速是在放缓,因为我们经济基础大了。而我们现在制造业投资跟房地产投资增速都在回落,那么要靠基建投资增速来弥补。所以基建投资这块增速肯定还是会比较大的,总体来讲的话,经济还是处在一个平缓的下行过程当中。所以说不能够认为又一次性的扩张,我们能够稳住已经是不错了。

第一财经李策:有传言说银行的拨备覆盖率将由150%降低到120%,这种举措对于商业银行业绩的改善和对于我们内地银行股的股价的回升,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乐观的看待,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影响?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这方面的话,还是应该客观的看待,它无非就是对银行的监管要求,是一个逆周期的货币政策的体现。反映了我们的宏观审慎管理的要求,那么对银行来讲它的粘连利润可能会有所增加,这个也可以来防止它为了挣利润而拼命的扩张信贷。所以我觉得这方面就是体现在账面上面,并不是它实际经营业绩的提升。那么我觉得并不因为这样一个举措成为看好银行股的理由。

第一财经李策:我们一月份的这个物价数据CPI回升,PPI降幅收窄,CPI是有一个1.8%这样一个涨幅,那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不是意味着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并不在供给侧,而是需求端更加需要引起关注?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对,我们现在目前面临的通货紧缩在工业领域里面是非常明显的,47个月的话,就相当于是四年的PPI的负增长。当然它的大的背景也是我们看,现在原油价格也在不断的下跌,反映了我们以这个助工业化来推动的这么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们要求产业升级。需求的不足,也是反映了我们目前人口的老龄化,人口红利的消失,所以需要就是有更大的刺激力度来维持经济的增长。

当然我们现在也不能够以此来推断,我们会有一种通胀的出现,因为毕竟你现在PPI还是负的,CPI虽然上升,但是对通胀是不用担忧的,也就是说我们刺激经济,方方面面来刺激经济,应该是不会导致负面的效果。

避免危机爆发必须推进改革

第一财经李策:那对于现在我们这个增速换挡时期的经济模式,您觉得是L型的,还是倒L型,还是一个怎样的一个形态,中国经济的底什么时候可以看到?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暂时还看不到这个底,我觉得L型还是一个比较理想的这么一个阶段。那么我是觉得,第一方面你能不能避免危机的爆发,那么我相信我们在今后还是可以避免的,但是避免危机的爆发,必须以改革的推进来换取。如果说我们只是稳增长,而不去动改革的话,那么这个位置肯定会爆发的。所以说现在这个所谓的解决方案,就是说我们现在先能够稳增长,但是你这个改革必须要同时推进,就是你要进一步理顺我们的市场机制。我们现在防范危机的主要手段是加强管制,但是管制的结果是导致价格的扭曲,价格的扭曲必然导致泡沫,泡沫的必然又会导致破灭,又会产生危机。

所以我觉得怎么能够避免这个问题的话,就是管制是暂时的,你必须在这个阶段的话,要加强我们在各个领域的改革,这个改革的步伐必须得加快,我们出发点的话,我们不能够仅仅停留在我们金融的改革方面,比如说利率市场化的改革做得是不错,但是汇率的改革遇到了阻碍。那么我们其他在财政、财税、行政、体制这些领域上面,是不是也可以做相应的改革。我们在土地在我们的税收等于领域里面,是不是也可以来有所动作,这方面的改革空间应该更大,当然难度也大。

第一财经李策:我们现在是生产型增值税,就是说关于税收这方面。如果说对于企业也要减税,然后又要一些这种僵尸企业要关闭的话,那我们的财政税收就是说怎么样保障?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中央政府来讲的话,它的债务水平并不高,占GDP比重的话也不过是20%左右。我觉得这个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觉得政府的资产负债表,尤其是中央政府的资产负债表,目前来讲还是比较好看的,就是还是有可以有一个比较高的负债提升空间。这个问题,我觉得只有通过增加中央政府的杠杆率来解决这些短期所面临的问题,至于长期来讲的话,我们还是要调结构,还是要推动我们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解决我们的长期问题。

第一财经李策:那我们供给侧改革的突破口在哪里,因为我们的GDP增速要保证在6.5%到7%之间,那这个增长动力来自于哪里,对于我们的现实环境来讲?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从我个人认为来讲,就是我们的经济增长,只要能够保证充分就业就可以了。所以说至于怎么样一种经济增速能够维持充分就业,按照我的判断的话6左右,应该能解决我们的充分就业问题。有很多东西不可能是两全其美的,又要稳增长又要促改革,那你肯定要牺牲一端。所以我觉得你前面提到的所谓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哪个方面入手的话,我觉得首先还是要从我们的财税体制改革入手,一方面的话我们要减税,这样减税的话,会减少我们的税收收入,最终会影响到我们的财政支出的能力,但是支出能力的增加是可以通过我们的债务的提升来解决的。

另外方面的话,我觉得还是要提升我们的增税的质量,比如说我们的就是直接税这个部分,现在我觉得还是可以提升,因为现在我们的增税的名义税率比较高,但实际增税的效果并不好。我觉得这个提升空间还是有的。

应对危机要推动全球性改革

第一财经李策:我们2016年的全国经济本来就不好过,但我们看到各个国家都在进行量化宽松,各个方面的刺激,但似乎也没有很好的一个改善。大家都知道,当油价下跌到破40美元的时候,可能金融市场就会出现不稳定。但现在假如说油价继续跌跌不休,我们的大宗商品价格崩盘的话,将对新兴市场发展中国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您来谈一下。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现在大宗商品的价格持续下跌,这是跟我们的美元升值有关系跟我们的全球经济的不景气,需求下降有关系,而且跟中国经济相关性会更大。因为我们中国毕竟是原先是这些大宗商品最大的需求国,那么这些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还是来自于我们所面临的这种人口老龄化,而且西方国家经济改革不彻底,大家都喜欢通过量化宽松这样的麻药来缓解经济的压力。但是你上了麻药不动手术,那么你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所以我是觉得对于新兴经济体来讲的话,当然有你的需求不足,那些新兴经济体往往都是这些资源出口国,那他们的压力可能会更大一些。但是我也相信这个方面肯定是会有转机的。就是随着经济坏到一定程度的话,那么油价肯定会长,美元指数肯定会下跌。那么物极必反,所以这方面我觉得还要看得更加长一点,不能因为短期的这么一种持续下跌,就认为好像就不行了,我想它肯定会有转机的。

第一财经李策:对于备受瞩目的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我们看到可能着眼点会聚焦于汇率的协调机制,很多人说我们现在全球经济面临的问题是长期的滞胀,应该是以调结构和调整经济发展模式为主,这方面您怎么看,如果说加强各国之间的合作的话,应该从什么方面入手?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因为类似于广场协议的效果,最终的得益只是美国,最大的受害者是日本,就是最终是导致日元的大幅度升值,日本经济泡沫的破灭。那么对于这样的一个会议来讲的话,我觉得要更加加强彼此之间的沟通跟理解,而不是一味的叫某个国家的货币贬值,某些国家的货币升值。这样的话,也是不利于彼此的合作。所以我是觉得对于这样的会议,我不寄于过高的期望。那么所谓解决问题的方案来讲,我觉得还是要推动全球性的这些协调跟改革。因为现在目前全球经济所面临的问题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我们从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全球没有过一个比较大的战争,所以我们的人口寿命才不断的提升。

这是在历史上没有过的,所以如何应对我们的人口老龄化,这也是历史上从来没遇到过的难题。所以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之下的话,我觉得彼此合作要进一步扩大,就是我们以前的话都是建立关税壁垒,非关税壁垒,相互之间的搞倾销。其实我们现在如果想加强,像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像这些战略,如果能够很好的实施的话,更多合作的话,我觉得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比如像日本的人口老龄化问题,如果说日本允许输出劳务的话,那么我觉得像印度像中国,还是有大量的这种劳动力可以去,对那些人口严重老龄化的国家进行一些生产要素之间的最佳组合,我觉得这是可以做到的。

第一财经李策:但是日韩领导人好像非常希望这个G20能够拯救全球经济,那如果说把过多的着眼点聚焦于我们这个汇率机制的协调的话,是不是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我们要加强国与国之间的合作,但是现在似乎QE也没有用了,而且像日本的负利率似乎是一个人已经泄的很厉害,但是还要刺激一把,这样的做法是不是隔靴搔痒,对于中国来说或者说对于其他国家有没有什么样更好的办法,能够对于这种衰退期的经济有一个很好的促进?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从短期来讲的话确实看不出来,就是它哪项政策是有效的。我们往往把每项政策都出台给予一个比较高的期望,但实际这个执行效果的话并不好,所以对于现在一些问题的话,我觉得总会有解决的方案。但是问题在于如果说彼此之间都不可能妥协,都不肯开放自己的市场的话,那么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不了。那么解决不了的话,可能会跟着更糟,变得更糟之后的话,又会出现一轮新的危机。所以很多问题是可以通过时间来换取空间的,你现在解决不了,但是到了一定时候的话,它肯定还是会达成一种更广泛的共识来共同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所以说危机的爆发不一定是坏事情,它可能会促进大家的共识,可能在破坏的基础上,又会产生新的需求。

第一财经李策:关于汇率,周小川行长,在接受财新专访的时候说,我们人民币不具有贬值的基础,那是不是意味着人民币有一个升值的趋势,他说我们现在要盯一揽子货币,那么一揽子货币究竟是什么,是怎么样选择的,不全面公开,是不是意味着央行要把握一个很强的主动性?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一揽子货币实际上已经有指数了,所以说所谓讲到的升值的话,可能是对这一揽子货币的升值的,可能对美元的贬值,这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个效果是否好,我觉得还是要看我们接下来中国的经济状况,如果我们经济状况比较好的话,那么这些贬值压力可能会减轻,但是总体来讲我们所面临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尤其在目前,我们的经济增长通过大量的货币创造来维持的话,那么它最终来讲的话,它还是要你的货币超发所导致的问题,还是会释放出来的。

2016年看好新兴产业小盘股

第一财经李策:那我们现在很多股民,特别是散户都套的比较严重,对于今年的资本市场,您做一个怎样的展望,特别是在两会期间的时候,您觉得中国股市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前景?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首先一点,就是我们在分析中国资本市场的时候,首先要看到它是一个相对管制的市场,我前面有一个逻辑就是管制是导致价格扭曲,那如果说我们现在今年不是要推注册制吗,注册制的话它其实就是一个打破管制的这么一个举措。那么你能不能打破管制,按我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很难打破。因为我们监管的目标是多重的,除了我们三公原则之外的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标就是要维持市场稳定,维持市场稳定的话,那么你这个市场就要被管制,你要管制的话,你的价格就不可能理顺。

我觉得如果说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它的股价水平价格水平不可能被理顺的话,那么投资的机会,实际上还是在一些高估值的板块里面,而不是在低估值的板块里面,因为低估值板块的话,比如说像香港,它是全球市盈率跟市净率最低的这么一个市场,那么这个市场已经有沪港通了,A股的投资者也可以买香港的股票,那为什么他们不去买,目前A股市场来讲话,整体的估值水平还是偏高的,尤其是创业板中小板。

为什么这么高的价格能够维持?就是因为我们管制的结果。所以我觉得从投资来讲的话,可能像这些中小创板块的机会,可能要比大盘股会更多,因为你是管制的,因为你是新兴行业,你不是传统行业,因为你是小盘股,所以你有更多的资产注入,并购重组的机会。而且中国在经济增速放缓的情况下面,它的盈利带来的机会是减少的,这个购并带来的机会是增多的。而且你未来稳增长的话,你必须要有市场适当的流动性,所以市场还是会有资金的流入,所以我觉得这个A股市场,今年来讲的话,就是一个结构性的机会。

第一财经李策:那现在的资本流出到底有多严重,是不是从这个角度,还是要加强资本管制?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对的。我们原先做法是通过资本项下的开放来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但是现在看来的话,还不到这个时机,所以要加强资本的管制来防止我们资金的流出,我们不仅要管制外汇的流出,更要管制人民币的流出。在这种情况下面的话,就是管制的加强就相当于把这个闸门关的更紧了,所以说汇率维持稳定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那么相应的我们在国内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是一方面你把汇率管制加强了,另外一方面你要稳增长的话,你又必须注重流动性,所以国内的钱也不会少。这个对于我们的股市,从短期来讲还是有利的,就是它对于我们的年初的预期是一种相反的预期,我们年初可能会认为人民币要贬值外汇要流出,所以国内流动性会很紧张。

那么这样的话,对于我们的股市、房地产都是负面的。现在来讲的话,恐怕这个预期要改一下了。

黄金可配置但未到“黄金时代”

第一财经李策:对于今年的资产配置来讲,有的人说鼓励大家去买美元,有的人说就是要投资房地产,对于2016年的大类资产配置,您给我们一个建议?

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我觉得配置的话,还是要配置稀缺的,配置资金,就是要要跟我们的资金流向相一致的地方。比如说生物资产里面的贵金属,我觉得可以配置。现在如果我想配美元的话,但是你又是资本管制的情况下,你想配也没有路径,是吧。但是美元如果说所对应的也有这个贵金属,黄金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可以选择的品种,或者跟黄金相关的白银、铂金等等。我觉得都是作为一种资产配置,一种可以增加的比重。

另外的话,由于你这个稳定股市,还是作为一个政策目标。所以我觉得权益类资产的话,也是可以进一步的配置,如果市场在选时的方面的话,如果出现大跌,我觉得是可以买入的,如果出现大涨是可以卖出的。因为今年跟去年不一样的话,去年是波动,是一个上坡到下坡的过程,今年可能是一种震荡的过程。去年的所谓的这些中小创板块的看好,所以有些人就提出来今年可能要选择大盘蓝筹股了,我觉得今年大盘蓝筹股还是没有机会,因为我们的需求还是不足的,我们整体来经济还是往下行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配新经济,我们就是对于那些新兴行业新兴产业,还有一些并购重组相关的国企改革等等,我觉得这些来讲,机会反而会多。

第一财经李策:黄金真的步入黄金时代了吗?金价的上涨是不是因为货币超发,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在推动?

首席李迅雷:我觉得金价还没有步入到黄金时代,但是作为一种配置手段来讲的话,我觉得至少它没有多少下跌的空间,如果说你在担心房地产在担心股市泡沫,房地产泡沫来讲的话,那么贵金属板块相对来讲是没有多少泡沫的板块,因为在过去五年当中的话,它的价格已经下跌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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